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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卿染骤然惊醒,像是惊魂未定般伸手打开台灯,扭头看到那张帅破天际的脸,差点气急攻心。
  她猛地咳起来,咳到面色涨红,几乎是咬着牙喊出来的名字:“郁闻胤!”
  郁闻胤默不作声地翻身下床,给她倒来一杯热水:“加了梨膏的,润喉。”
  阮卿染盯着男人看了几秒,到底还是接过了杯子,喝下之后嗓子好受很多。
  郁闻胤见她喝完,自然而然地接过空杯拐去厨房洗干净才折返回来。
  阮卿染秀眉微蹙:“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郁闻胤拉过椅子在她面前坐下:“郁家找不到你,就来这儿了。”
  阮卿染深吸一口气:“我换了密码。”
  “你能用的无非就是粥粥生日的数字排列组合。”郁闻胤双手撑在她两侧,压得很近,手臂青筋微凸,嘴角露出混不吝的笑:“就算你换一百次,我也能猜到。”
  “离我远点。”阮卿染抬手抵住他极具压迫感的胸膛,眼尾因为咳嗽染上红渍,叫人无端生出怜惜。
  郁闻胤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他瞳色偏深,专注看一个人的时候会显得很幽邃,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染染……”
  阮卿染皱眉,这种时候只能搬出辈分,像是警告又像是提醒:“郁闻胤,我是你小婶婶。”
  郁闻胤眼底瞬间汹涌,片刻后归于平静,嘴角扯出一抹弧度:“那又怎么样,抱着你的是我,亲你的是我,想和你做的……”
  “闭嘴!”阮卿染彻底听不下去他这些混账话,又羞又恼:“要不是你胡搅蛮缠,每次半夜趁我睡着闯进来抱着我啃,你以为我……”
  “我以为你怎样?”郁闻胤贴近她,呼吸交缠:“染染,别总拿辈分压我。你不是说过吗?我就是条疯狗,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阮卿染头痛欲裂,她从小性子淡薄,鲜少有情绪波动。唯独郁闻胤,总是能轻易的牵扯她的情绪,可自己偏偏拿这条疯狗没什么办法。
  阮卿染已经和郁庭深离婚,从此只想远离郁家,尤其是郁闻胤。
  三年前得知阮郁两家即将联姻,郁闻胤连夜从国外赶回来跑到她面前在雨中求着她别和郁庭深结婚,求她再等等他。
  那时的阮卿染莫名其妙,在她的印象里从未见过这个人,所以她客气的让常叔把人从雨中拉起来,递给他一把伞,然后转身离开。
  直到很久之后阮卿染才知道,原来郁闻胤曾经在阮家借住过一段时间,年幼的郁闻胤性格孤僻沉默寡言极不合群,在一场宴会上,郁闻胤被人欺负,是阮卿染替他解围。后来郁闻胤就一直跟在阮卿染身后,知道她总生病,会变着法哄她开心,照顾她,想尽一切办法不让她生病受罪。
  郁闻胤离开那天哭的很凶,非要阮卿染答应自己会等他将来长大娶她。
  阮卿染应允了。
  年幼无知时的承诺只有郁闻胤一个人当真了。
  阮卿染叹了声气,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小时候乖巧可爱的小奶狗长大会变成一条恨不得把她吞吃入腹的疯犬。
  她伸手搭在郁闻胤的胳膊上,想要把他推开,和他好好说清楚,手还没使上力,郁闻胤身子一动,脑袋埋在她肩窝里闷出一声:“姐姐。”
  阮卿染原本想把人往外推的手指微微一麻。
  这是小时候的郁闻胤讨好她的方式。
  阮卿染有片刻的失神,郁闻胤趁机偏头咬住她细嫩的颈肉,在阮卿染推开前撤回安全距离。
  “你是狗吗。”阮卿染捂住脖子,面上也没什么太大的波澜,显然这样的偷袭在这三年间她都快习惯了。
  郁闻胤眼底升起一股愉悦,淡的难以捕捉。
  阮卿染皱着眉看他,不懂自己骂他怎么还把人骂高兴了。
  她抿了抿唇:“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郁闻胤这趟便宜占了个足,心满意足的被赶出房间。
  翌日清晨,阮卿染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洗漱完之后出来打算喂猫,发现粥粥被带走了,主人还留了一张纸条,字迹和主人一样轻狂傲慢。
  粥粥我带回家了,想见它就来我家。
  阮卿染:……
  粥粥原本就是郁闻胤捡回来的,养了一阵之后就把猫送她这儿了,时不时心情好就再抱回去养一阵。
  养久了就有感情,阮卿染想粥粥的时候就会让常叔送她去一趟郁闻胤的家,想着偷摸看一眼就回,可每回去郁闻胤都抱着猫站在门口笑脸相迎。
  猫是人家的,她也没理由要回来,只能自己生闷气。
  阮卿染把纸条揉成一团,对它的主人给予四字评价:“诡计多端。”
  她瞥了一眼桌上做好的早餐,滑鱼粥,还有一盅炖雪梨。
  阮卿染楞了楞,葱白的指尖划开手机屏幕,点开郁闻胤的微信界面,他头像是一个女孩穿着白色长裙站在树下躲雨的背影,很模糊,旁人很难认出来。
  只有阮卿染清楚,头像中的背影是十八岁的自己。
  她都不知道郁闻胤什么时候拍下的这张照片,每次让他换他也不换,久而久之她也懒得再追究。
  点开转账给他备注了早餐钱,另外以后别再联系了之后迅速退出了界面。
  另外一边,郁闻胤心情颇好的躺在沙发上撸着粥粥的脑袋,收到阮卿染的微信消息时,他勾了勾唇,当看到那条转账后整张脸立即沉了下来。
  “砰”地一下,手机摔成了碎片。
  顾白一进门就碰到野狗发疯的场面,稀奇地“哎”了一声:“这是又跟你小婶婶生气了?”
  粥粥早就被吓跑,郁闻胤却还保持着撸猫的姿势,冷着脸一言不发。
  顾白走到他对面坐下,作为郁闻胤发小,对方和阮卿染那点事他自然知晓,当初也不是没劝过他,毕竟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尤其还是自己的小婶婶。
  偏偏郁闻胤跟着了魔一样缠着阮卿染,见缝插针的找她,有时为了见她一面不惜把自己折腾的半死。
  后来劝不动了,顾白也懒得管了,由着他去得了,反正阮家那个病美人也不见得能搭理他。
  郁闻胤周身气压很低,显然在暴怒的边缘,顾白想到自己今天来的任务,推了推他:“别丧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今晚颜少生日,开了个趴,美女如云,哥们想要哪个没有?咱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郁闻胤倏地睁开眼,眸低阴鸷:“老子就稀罕阮卿染!”
  顾白:“……”
  呵,朽木不可雕。
  他换了一种说法:“据说阮卿染也去。”
  郁闻胤怔了一下,随即皱眉道:“她不喜热闹,为什么去颜少钦的生日宴?她什么时候和颜少钦认识的?”
  顾白觉得这人没救了:“她不认识颜少钦,但颜少钦妹妹是她唯一的朋友,你不知道?”
  “知道,忘了。”郁闻胤没什么表情地说。
  顾白一脸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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